造化管不得要开时并开洗天风雨夜春色满银台 造化造物主自然 洗
造化管不得,要开时并开。
洗天风雨夜,春色满银台。
造化:造物主,自然。
洗天:形容风雨非常大,疾风暴雨,把天都能冲塌了,洗净了。唐薛能《汉南春望》“自古浮云蔽白日,洗天风雨几时来。”
银台:灯架。
【评析】 王质(1135—1189),字景文,号雪山,兴国军(今湖北省阳新县)人,南宋高宗、孝宗时期著名经学家、诗人、文学家。(按,北宋时也有一位同名诗人)
王质博通经史,文思敏捷,非常有才华。他与九江王阮齐名,深受中书舍人张孝祥父子器重;御史中丞汪澈、枢密使张浚、川陕宣谕使虞允文都爱王质之才,曾先后聘其为幕僚。虞允文称赞说:“景文,天才也!”同代词人李流谦称他“负排阊阖气,有泣鬼神诗”;与他齐名的王阮说:“听景文论古,如读郦道元水经,名川大山,贯穿周匝,无所间断。咳唾皆成珠玑。”著名诗人陆游说他“深知万言策,不愧九原人。”(《剑南诗稿》)他自己也非常自信,把自己看成是苏轼再生,他说:一百年前有苏子瞻,一百年后有王景文。
这样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诗人,却始终壮志未酬,最终绝意仕途,隐居家乡。这首题为《灯花》的咏物诗,包蕴着诗人宝贵的人生体验,带着他独特的抱负追求和个性,可以说是诗人的自我写照。
灯花,灯芯燃烧后所结成的花。灯花到底美不美,我不好评价,据我小时候点煤油灯和蜡烛的经验,并不美。但诗人笔下的“灯花”已经不是自然的灯花,而是诗人人格精神的化身,显得特别美。
诗人说:“造物主也管不得灯花,它想开就开。在暴风狂雨似乎把天都要冲塌了的夜晚,百花都被摧残了,灯花却开得多么璀璨,它将无限的春色洒满银台,只要一灯不灭,春色将永在人间。”
这首诗纯用比体,将灯花人格化,但又紧紧扣住灯花璀璨、高挂银台的形象,以及灯花开时无定,不为外界自然气候干扰,随时开放,并且不会被风雨摧残的特征,咏物而及人,一点都不生硬。诗歌流畅潇洒,“管不得”“要开时并开”,多像特立独行之人,“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去说吧”。由灯花的花字联想到春色,十分巧妙,而又自然。并将洗天风雨和满台春色对比,显出灯花的力量。虽是小小灯花,却写得境界博大,精神超迈。想到王质的才华、抱负和人生遭遇,我们会觉得这灯花就是他的化身。
王国维《此君轩记》曰:“如屈子之于香草,渊明之于菊,王子猷之于竹,玩赏之不足以咏叹之,咏叹之不足而斯物遂若为斯人之所专有,是岂徒有托而然哉!其于此数者,必有相契于意言之表也。”王质和他笔下的灯花,也是这样。
寻常的灯花,因王质的诗歌而有了新的生命。想想古人在灯下苦读时读到这首诗,他们也会因之而鼓舞吧。现在我们虽然很少看到灯花了,但读过这首诗,我们的心里一定会有一朵永开不败的“灯花”。也许,你不由得还想多看两首他的诗,附录他的一词一诗如下:
相思·渔父
山青青,水青青,两岸萧萧芦荻林,水深村又深。风泠泠,露泠泠,一叶扁舟深处横,垂杨鸥不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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